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。CP啟紅(張啟山×二月紅)

。大花視角,半架空

 

01

 

  幼時曾在茶館中聽過長沙赫赫有名的張大佛爺和名旦紅二爺的故事。

  「欲知後事如何,可待……欸,後面可沒啦。」拉琴的先生一說,大家紛紛露出失望的神情,「唉先生您怎說到一半就沒啊,大佛爺和那旦角最後呢?」

  「留下的事情只到這兒,剩下的就埋在這老長沙了。」

  老先生說完,收了大家捐的銀兩,帶著傢伙走出茶館。

 

  故事停在師父為鬼子唱一齣戲,接著是半截李和大佛爺收拾了鬼子,再後來五星紅旗遍佈大中國。

  可那佛爺人去哪了,卻什麼也沒說,又或是,沒人知曉。

  學戲的這些年師父也從未提及,彷彿茶館中聽見的全是軼聞,沒憑無據。

 

02

  原先隨著年歲逐漸淡忘的事,卻在上初中那年再次浮出。

  見著一位軍裝筆挺、面色肅穆的男子,當下幾乎肯定他就是當年叱吒長沙的張大佛爺。

  「你是解九孫子?」一對上面,他用著幾近肯定的語氣詢問。

  不待我回答,打量完後他又逕自開口,「怎麼看都像當年的他。」

  他?聽這語氣倒像我非解家後人了。

 

  「當年的長沙最紅的角兒,也是這般無畏。」嚴肅面龐霎時融化,依稀可見緬懷淺笑勾畫唇角。

  「久違。」師父自後院走出,發了聲,裏頭隱隱含著訝異和滄桑。

  兩廂對望無語甚久,大佛爺方向他啟唇,「紅老闆,陪張某逛逛吧。」

  大佛爺自那次前來拜訪後再無消息,每回問著師父當日究竟談些什麼他總是不答,只是眸底有著若隱若現的情緒波動著。

  時過境遷,我早已從紅家班出師,趁著空暇之餘偶爾回來陪著師父下棋,道個家常。

        某回向師父提及佛爺去世的消息,不久前從道上傳來的,詳細情況無人清楚,只知道他非葬在張氏宗祠,而是埋在不知名的地方。

  過程中師父沒有過多反應,只在我語畢時輕抿一口茶,微仰著頭道,「終於,脫身了。」

 

  此後三年師父身著素縞為大佛爺守了喪。

  看著對面以箸夾素肉的師父,忽而有些不解,究竟,師娘和大佛爺於師父是甚麼關係?

  他能花重金為師娘贖身,在師娘病重之際前去張府門口跪上整整三日,卻也因大佛爺一跪走出紅府抗日,甚至自願為他守三年喪。

  不只是自己,怕是師父也理不清。
 

03

  守喪後一年,解家伙計尋得一座墓,裏頭未被開發過,依著外觀應該是個油斗。

  想起三年未出外倒斗的師父,思索著要不趁機會找師父到外散散心。

  「師父,我這兒有個斗,您要不也下斗走走?」

  吊嗓的師父略為停頓,偏頭思考一番,「……也好。」

  斗口雖是小了些,對於打小習軟骨功的我們倒也輕鬆,可入斗後裏頭狹小通道中竟半點機關也無,不禁起疑這是個油斗抑或只是個尋常的墓?

  待進了主墓室光線更加黯淡,勉強見得四周,師父走進棺木旁取些陪葬玉器後才開棺,葬者身上再無半分飾品,只手腕上戴了個玉鐲。

  師父微怔,動作輕柔地取下那只鐲子,比起慎重更像是害怕驚擾到葬者般,那站姿始終挺直,帶著敬畏,卻兀自定在那兒,動也不動。

 

  當我正想提醒師父早些出墓時,他身後忽然傳來古怪聲響,竟是那位墓葬者起屍。

  粽子先是對師父揮出一拳,眼看不及閃避的師父......

  「師父,您先離開!」不顧一切後果,我硬是擋下這一擊,在親眼見到師父出墓後才專注對付那粽子。

  約莫幾十分鐘,我躍出墓口,只見師父來回踱步,在發覺徒兒出來後立即走向前,一開口不是關心徒兒,竟是詢問那粽子下落。

 

  「你把那粽子解決了?」

  見我點頭,師父頓時失神地跌坐在地上,雙目無光,我沒見過這樣的師父,從來都是漂亮過分的他如今手緊攥一撮泥土,外袍沾盡乾涸汙血,只是坐在那全無主意,活脫一個空殼。

  師父手握從那粽子腕上得來的玉環,慘白面頰似是滑落一滴,隱約可見的晶瑩或是劫後的冷汗,口中低喃,「往後可相飲而醉了。」

  方才在鬥裡光線太灰暗沒發覺,那鐲子細看就像師父一直珍藏的那只,而師父似乎說過那鐲子本是一對,難道……

 

  有些事,有些人,在這麼個事情上,全都對著了。

 

  正當我處在真相水落石出的驚訝中,師父已理好情緒,他靜靜起身,像是沒魂似的對我說,「花伢子,找個地方,把他火化埋了。」

  印象中強大無比的師父如今映在眼中只剩脆弱,渺小的背影讓人莫名心疼。

  「不下斗了。」不遠處傳來一句,混著落葉的晚風在空中沙沙作響,悲涼的令人哀慟。

 

04

  師父老了,歲月在昔日風華絕代的面容上刻下細紋,可那兩環青碧依舊如新,扣在枯槁的腕上顯得突兀。

  孩提時的疑問至今仍在心中揮之不去,看著師父懷念的眼神,不禁開口,「師父,佛爺和您…...是什麼關係?」

  他赫然呆住,瞳眸一瞬間暗了下來,我暗自怪罪自己,何時不揭瘡疤偏選這時,師父頓了好一會,終是啟唇,啞著聲道,「沒什麼,同是上三門的夥伴罷了。」

  當夜,師父在安詳中去世,直到最後一刻他仍是未說,只是重複撫著兩只二響環,清脆的三聲迴盪在寂靜星夜。

  而那彌留之際的呢喃似是一個答案,給了半世紀的恩怨一個交代。

  「卻說過一世長沙。」

 

  師父的葬禮遵照他老人家的遺願,簡樸素雅便好,也別通知太多人參加,其實,這長沙也沒幾人識得他了。

  連著火化的意思也是自個兒揣摩,師父曾在那次遇著佛爺時短暫提過火葬,說是再埋下去也會給土夫子盜去,不如散在師娘身旁好。

        看著烈焰中的面龐,平靜安詳,他一生總是那麼漂亮,此刻應該是見著佛爺和等待半世紀的師娘了。

  獨自思量半天,最後將師父的骨灰同佛爺的埋葬,師娘的墓在旁,想是師父不會介怪。

  無論同為九門提督也好,或是今世虐緣也罷。

 

  他們二人,牽絆太深。

 

Fin、

 

寫得不好,見諒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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